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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粉(重生)第14节(1 / 2)





  按品级,这些未来的命妇们大多数是要前来拜访拜访这位太师夫人兼郡主的,总之不管是真有交情也好,是来套个交情也罢,又或者纯粹碍于面子,都说明一定来的人不会少。

  这种时候叫她出去,多半是要借这机会给她立规矩了。所以明面上是帮着待客,实际上却是拿别人家出色的闺秀来打击她——别说,后来燕京城里让人惊艳的闺秀还真出了那么两三个。

  梳头的时候她在心里把眼下事情捋了捋。

  此番官眷里有武官家的也有文官家的,大多是跟随皇帝打天下的这一拨,也可以说是日后大宁朝里地位显赫的一群人。

  也就是说,只要今日在这些人面前不出夭蛾子的话,昨日的事应该暂且也就过去了,当然回京之后另当别说。

  立规矩就立规矩,都老油条一个了,倒不至于还会怕场面。

  着装上李南风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,没费什么工夫便收拾停当到了正房。

  进门时丫鬟们看过来的眼里有乍然的光亮,李夫人的视线也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,而后则面无波澜让她坐了。

  吃饭时她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的仪态又让李夫人聚焦了一把,这么一来整个早饭过程还算顺利。

  官眷们还没到,四叔李济善倒在她放下碗筷时进了来。

  李勤也溜着他爹胳肢窝钻到了她这边,自袖子里拿出只蝈蝈笼子,挤眼弄眼地示意她找个地方好献宝。

  李南风引他到了帘栊下,刚开了笼子,就听李济善道:“二哥已经请旨了,皇上说官眷到齐便即刻进京。

  “方才我去靖王那边打听了下,靖王那边得到的消息是剩下几户也都快了,既然皇上有旨意,那么原本拟设的接风宴便也不准备办了。如此看来,不日我们便可预备启程。”

  “那最好。”李夫人道。她顺势又凉凉睃了一眼端坐在帘栊那头的李南风。

  第022章 别乌鸦嘴

  李南风浑若未见,但听着能早日进京也欢喜。

  “还听到个消息,”这时李济善又道,“今日靖王府那位沈夫人也要到了。沈家这几年在蜀中也算是扎稳脚跟了,但这回他们家二房也跟随同来,并且听说还提前着人在拾掇京城的老宅,这么看来,大约是也要回京图谋东山再起了。

  “沈家一回来,程家的回归,自然也不会远了。”

  当年的燕京四世家,李晏两家是投奔了义军,沈程两家当时明哲保身,未有任何动作,结果战事一起,两家族人是未曾波及,但田地产业却几乎全被前周朝廷给侵吞,中途无奈,便也举家南迁了。

  李南风听到程家回归,手里的笼盖竟被她不觉掐折。

  李勤心疼得嘶了一声,她连忙回神放下来。

  但这一分神,笼子盖晚了,蝈蝈跳出来,一蹦便蹦远了!

  她赶紧扑上去,——“哐当!”花架撞翻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晏衡辗转一夜,不知怎么天就一点点亮堂起来了。

  屈膝在床头坐了半晌,起身下地,照常扎马步洗漱吃早饭,然后写了几个名字让阿蛮去找人。

  初霁来传话,说靖王让收拾停当去前院,看看时辰,也猜着是沈氏母子即将抵达,传他过去见礼的。

  也无多话,自行拾掇好就出了院子。

  林夫人过世之后获益最大的便是沈氏母子,除去晏崇瑛有杀妻之嫌,这母子仨儿自然也有不可推却的嫌疑。

  沈氏虽然死的早,后期也不见得与晏崇瑛之间多么和谐,终究她名份在那里,她的儿子也都得了益,不能说明她就是无辜的。

  昨夜林夫人口中的头鍪,他前世的确是见过的,晏弘出事之前,也传了个头鍪给他三岁的长子,后来那孩子死时,基本上靖王府已经唯他马首是瞻,自然头鍪也就落到了他手里。

  那头鍪的意义他没去深究过,也没有听谁跟他主动提起——大约那些曾经会拿头鍪来说事儿的人,已经放弃跟他较劲——他只知道是祖传之物,便就供在了书房。

  当然,那三岁孩子不是他杀的。李南风那婆娘虽然口口声声说他杀兄夺位丧尽天良,但他发誓没碰过那孩子。

  不管晏崇瑛对林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,既然头鍪意义重大,那么他肯定也在他晏衡与晏弘之间纠结过,毕竟大约不会有人想被自己的家族所弃与被世人唾弃。

  那么到此时还没有什么异状发生,就只能说明还是在沈氏母子到来出现的变故。

  经过林夫人的口述反转,他如今已不想再武断地认定什么。

  究竟晏崇瑛与沈氏之间是否尚有足以威胁到林夫人生命的情份在,以及沈氏回京是否属于真的妥协,这些他都会亲自印证。

  倘若最后凶手是他们当中一人,又或者是他们合谋,那么是要弑父或是杀兄,他都万般不介意!

  ……

  靖王收到的消息还算准确,打发人去找晏衡时,沈家马车刚刚入城。

  沧州城内居然热闹得很,马车本来就大,又有七架之多,驶过来时就显得格外困难。

  领头马上坐着的晏弘前行了几步,又掉头回到马车旁,敲了敲车窗道:“恰好正赶上早市,比原先预定到达的时辰怕是要晚上一刻半刻了。”

  窗门打开,沈夫人露出清瘦而白皙的脸庞,她看了眼街头,说道:“派人去传个话,免得你父亲他们盼着。”

  晏弘笑道:“是母亲等急了罢?阔别多年,终于可以与父亲相依相守了。”

  沈夫人微微扬唇,随后垂下双眸,面上又恢复了漠然。

  车厢内抱着手炉坐着的少年望着他们俩嗤笑起来:“我却不急。”

  晏弘轻睨他:“就你不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