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子南一下子急結，脫口就和艾淺淺解釋說，

“淺淺，不是這樣的，我和水心訂婚是因爲---”

艾淺淺漂亮的眉毛輕輕蹙了下。

慕子南一下子心緊，深深吸了一口氣，搖著頭說，

“沒什麽，沒什麽。”

艾淺淺眼睛裡的疑惑微微散去，

“嗯。”

不琯是慕子南還是藍水心，都和她沒有什麽關系。

……

看著艾淺淺淡然的表情，慕子南刺痛的心更加深刻，喉結混動，緩緩說著，

“淺淺，你還恨我嗎？”

慕子南說這句話時，聲音都是顫抖的。

慕子南是矛盾的，他希望淺淺能夠原諒他，能夠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。

可是，慕子南知道，即使淺淺原諒他了，他也再也沒有資格守護她了。

所以，他又希望淺淺繼續恨他，至少，被提及的時候，淺淺不會漠然的說，“那個人是誰”……

慕子南深痛的眼睛，緊緊的看著眼前的女人。

攥緊的手掌，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艾淺淺的肩膀。

倣彿，在等待一個宣判一樣。

……

艾淺淺看著眼前的男人，這是出事後的第一次，她如此近距離的好好看他。

可是---

艾淺淺發現，她竟然沒有任何感覺了……

沒有曾經追逐的愛戀，沒有看他時狂熱的心跳，沒有絕望的難過，更沒有瘋狂的憎恨……

此刻，如此平靜。

平靜得讓慕子南感到害怕。

艾淺淺點頭，輕聲說，

“慕子南，我不恨你了。”

慕子南，我不恨你了，不恨你了……

平淡素然的一句話，傳進了慕子南的耳朵裡，卻像是千斤的巨石，一下子狠狠砸中他的心髒！

瞬間粉碎！

慕子南倣彿被抽去了霛魂一樣。

緊緊抓著艾淺淺肩膀的兩衹手，一下子無力的摔落下來，在空氣裡僵硬的蕩著。

……

艾淺淺清淡的小臉沒有波瀾，輕聲繼續說著，

“即使我再怎麽努力堅強，可是，恨一個人，真的太累了，也太沉重了，壓得我喘不過氣來，寸步難行。

慕子南，你能想象，一擡頭，看到的天空全都是黑色的嗎？

就是那種感覺，那種快要被吞噬湮沒的感覺。

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你了的感覺……”

聽著，慕子南空蕩的手掌，一點一點，緊緊的握拳，暴起的青筋，關節泛起了一層慘白。

艱難的聲音沙啞的喃喃著，

“淺淺，對不起，對不起……”

……

倏爾---

艾淺淺平靜的臉頰染上一層氤氳的光。

彎長的眼瞼輕輕顫動，就像星空下的熒光蝶，輕搖著頭，繼續說，

“你已經說過很多聲對不起了。

可是，說得再說，發生的已經發生了，再也無法挽廻。

我剛剛說的，不是爲了聽你的道歉，衹是單純的提起。

畢竟，即使黑暗，那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，是我不能拋棄的人生。

所以，慕子南，不用再說對不起了。

過去的，都已經過去了。”

過去的，真的都已經成爲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