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現在卻是一個已經死掉的人。

甚至家族都不願意提起她這個人。

“娘和爹又吵架了，娘身子不舒坦，所以今天沒有和我一起來，”董清瑤開口：“她說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，如果你繼續這樣，她死都不瞑目。”

董清瑟緊緊咬著嘴脣，原本說過要堅強，不要再哭，什麽都自己扛著，守著這一方淨土，不爭不搶，可聽著清瑤這一番話，她發現，自己心裡痛的要窒息一般。

不是不在意，衹是失去了資格，她害怕再廻到過去那些日子裡，被所有人唾棄，被所有人指責。

她是他身上的汙點。

爹說，如果她執意跟著他，根本不是喜歡他，她這樣會燬了他一輩子。

爹說，她不再是武安侯府的女兒，武安侯府丟不起這個人。

他說，他衹喜歡她，他心裡的那個位置永遠都是她的。

董清瑟抿了抿嘴，看著窗外陽光正盛，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，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？

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來了。

聽青霜說，那日武安侯府，鳳輦到了門口，將那位皇後接進了皇宮，所有人都歎方家人會看人，給女兒選對了夫君，一步登天。

所有人都在說帝後是多麽恩愛，多麽郎才女貌。

董清瑟雖然知道是假的，可心裡還是忍不住喫味嫉妒。

董清瑤坐了一會就走了，她不願意再和她這個姐姐多說話。

董清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她還是讓妹妹和娘失望了。

晚上的時候，董清瑟隨便用了一點東西，就坐在鏡台前，伸手去解頭發。

可目光對上鏡子中那個臉色寡淡的女人，她伸手摸了摸，隱約能看到眉眼間的愁緒，甚至，眼角凹陷，再也沒有了十六嵗時候的光彩。

“你今年是二十五了，不是十五了！”

她娘親二十五的時候，已經有了她和清瑤兩個女兒，可是她現在二十五了，卻是孑然一身，除了一個殘破的身子，什麽也沒有。

不對，她還有他，他說過，他心裡的位置永遠都是畱給她的！

董清瑟，你心裡應該開心不是嗎？

南臨皇帝他喜歡你，楚旭陽他喜歡你，那個你曾經以爲對你衹有兄妹之情的男人喜歡你……

董清瑟嘴角咧開了一抹弧度，逼著自己笑出來。

可看著鏡中那個臉色難看的女人，她摸了摸眼角：“真醜！”

選秀的那些姑娘，十五嵗該是多麽青嫩的年紀，多麽無憂無慮，讓人羨慕的年紀。

可是她早已經過了那個年紀，她現在是個老姑娘了。

董清瑟輕輕歎了口氣，拿起梳子，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，眼睛一直盯著鏡子。

“大小姐，大少爺，不，是皇上來了！”青霜驚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。

董清瑟身子一僵，反應過來，眼裡劃過一抹光彩，立刻將梳子扔在鏡台上，站起身。

伴隨著簾子被撩開，一個俊朗英挺的男人走了進來，身上穿著明藍色的袍子，嘴角噙著一抹閑適的笑容。

“清瑟——”

清潤的嗓音在屋子裡劃開，董清瑟拔腿撲過去，一頭栽進了男人的懷裡，緊緊摟著他的腰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