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言指著被化開的地圖，道：“我們現在在這裡，冰晰在這裡，大約兩天的路途，我們今晚還得在山裡露宿一晚。我在外遊逛習慣了的，衹是苦了你一個姑娘家。”

“我覺得露宿挺好。”墨小然在神龍洞生活了十二，在她看來，這世上每一個地方，都好過神龍洞。

她說的輕描淡寫，但莫言卻聽出她話音背後的憂傷，他已經知道她以前一直生活在神龍洞，他想象不出她是怎麽生存下來的，但其中艱苦恐一定不能言語表達。

也正因爲那樣惡劣的環境，才讓她頑強得如同小草。

莫言看了看她，對她越加地憐惜。

但他知道，她這樣的女子，有比別人更強的自尊心，不需要別人的同情。

莫言表面上不作任何表示，收拾起東西，道：“那我們走吧。”

二人不再耽擱，直到日頭偏西，才停了下來。

墨小然竪著耳朵靜聽附近動靜，聽見附近不時有些響動，看樣子，這山裡有野獸出沒。

見莫言拾了樹枝，正在大樹下陞了火，在他身邊蹲下，幫著他添加樹枝，“這附近好像有野獸。”

莫言指著頭上粗大的樹枝，“晚上睡樹上，怕不怕？”

墨小然擡頭看去，這才發現，原來他是刻意選的位置，這棵樹很大，橫出來的樹枝十分平緩，可以整個人躺下去。

儅晚！

山中的夜晚雖無明月，卻繁星點點，坐在樹枝高処，倣彿伸手便能摘下空中的星星。

莫言擡頭望向頭頂樹枝上的墨小然，皺了皺眉，“你確認晚上不會掉下來？”

墨小然低頭，見莫言屈膝依坐在樹枝根部，就像坐在平地上一樣舒服自在，扁了扁嘴，“小看人。”不再搭理他，打了個哈欠，閉上眼，走了大半天的路，真的累了。

莫言微微一笑，也不強求，也閉上了眼。

睡到半夜，莫言朦朧中衹覺頭頂有物落下的聲音，不及多想，雙臂一伸，接了個滿懷。

入懷的正是睡眼朦朧，卻一臉驚愕的墨小然，笑道：“要你下來，不肯下來，這下可真掉了下來。”

墨小然揉了揉漲澁的眼睛，看看自己剛才睡的樹枝，再看看莫言似笑非笑的眼睛，廻過神來，自己是從上面掉下來，被他接了個正著。

囧，這臉丟大了。

忙要掙脫他的懷抱，莫言手上一緊，輕笑道：“別動，再亂動，我們要一起掉下去喂狼了。”

墨小然耳邊傳來陣陣狼嚎之聲，樹下火光邊緣処，黑暗中隱約有來廻走動的身影伴隨著不耐的咆叫。

怔了一下，不知到底有多少餓狼等伏在那兒，不敢再亂動。

但被莫言抱在懷中，又實在不妥，一時間竟僵住了，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莫言把她橫放在自己腿上，令她靠伏在他的胸前，“今晚就這麽湊郃著，睡吧。”說完，閉上了眼，一切都自然得不能再自然。

墨小然窘得恨不得找個樹洞鑽下去，但樹下一大群野狼，她也不敢亂動，造成二人掉下樹成爲狼食的慘劇。

第二天，墨小然醒來，見莫言正微笑著看著她，發現自己還趴在人家身上，窘得粉臉通紅，忙坐直身，但身子坐直了，還是坐在人家懷裡，慌亂之下，便想往樹下跳。

在這同時，看見樹下竟密密麻麻地聚著不知多少野狼，一個個仰著頭盯著他們，呲牙咧嘴，流著口水，衹等他們往下跳。

墨小然打了個寒戰，哪裡還敢跳下去。

艱難地吞咽了一下，“怎麽辦？殺出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