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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(1 / 2)





  尚未等郁青品出这话奇怪在何处,忽觉肩上一沉,垂眸一看,就见自己身上突然多了件火红的狐裘大氅。

  少年弯腰帮她系好系带,紧接着又变戏法一般,从腰间挂着的小袋子里拽出了一条特大号围巾,道:“此地一向就有冰城之称,一年四季中,光是飞雪就占了三季,姑娘小心莫要着了风寒。”

  一面说着,一面将那条毛茸茸的大围巾帮她围上,然后歪头端详了她一会儿,满意道:“好啦,这下不用担心冻着了。”

  全身上下都被裹的严严实实的郁青:“…………”

  确实不用担心冻着了。她这会儿甚至还觉得有些微热。

  她努力从围巾里探出半张雪白的小脸,眼神古怪地望着少年腰间的小袋子。

  这种袋子她认识,叫乾坤袋,看着不过巴掌大小,然而内里空间却奇大无比。而且使用者修为越高,内里空间就越大。

  但这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:这少年怎么随身体携带着女式衣物?这些该不会是……他的那个姑娘所用之物吧??

  这个念头刚出来,就听少年道:“这些都是我为我心爱的姑娘所准备的,事急从权,先借给姑娘一用。姑娘别担心,我爱的那个姑娘她心地善良,即便是她在,她也定不会忍心看着姑娘受冻的,所以还请姑娘不要拒绝我们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……”

  郁青只得打消了要把衣物还给对方的心思。

  但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少年几眼,心说:“如此俊美又温柔体贴的少年郎,且用情还深的样子,怎么还会有姑娘能做到无动于衷呢?那姑娘莫不是个眼瞎心盲的?”

  正想着,又听少年道:“距离开山门尚有几日,姑娘,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可好?”

  暮色西沉,确实要先找个地方住下的。只是……住宿要花钱。可她没钱。

  想想自己兜里那几个可怜的铜板,郁青为难了,心道:“虽然阿九看起来不差钱的样子,可我又怎好用他的钱呢?”

  却在这时,身后忽然响起一女子的怒喝声:“真是个不中用的废物!连这种小病都治不好!你还当什么大夫!看本小姐不扒了你的皮!”

  随之便是一阵惨叫声,以及一连串的讨饶声。

  郁青扭头一看,就见身后不远处,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正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抽打一老儿。

  那老儿一边在雪地中翻滚躲避着皮鞭,一边愤怒道:“这治病痊愈总得有个过程,哪能立马就能见效?姑娘你也忒不讲道……啊!”

  话没说完又是一声惨叫,紧接着就见那小老儿爬起来跳脚道:“打人不打脸,姑娘你再这样可就休要怪小老儿对你不客气了!”

  维帽女子冷笑道:“哼,怎么个不客气法?”

  小老头道:“我我我……我骂死你!小姑娘我跟你讲,小老儿我这张嘴可是能把死人骂活的!同理,小老儿我也能将活人骂死!”

 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维帽女子一阵大笑,旋即将鞭子一扔,道:“好哇,那就试试看,看看是你先把本小姐骂死,还是本小姐先扒了你这一身老皮!”

  第18章 棺材里的男人

  这话说的可谓是嚣张至极了。

  而帷帽女子也用实际行动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嚣张,话音才刚落地,她手中便多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。

  匕首刀身极薄,刀尖却极其尖锐,的确是个剥皮的……好工具。

  郁青眉头皱起,心道:“对方听声音年纪也不大的样子,不想心肠却如此毒辣。家里大人都不管的吗?”

  却在这时,就听又有一个男声咂嘴道:“啧啧啧,二妹啊,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,整天喊着扒皮抽筋,多不雅观啊。把刀收起来吧。”

  声音懒洋洋的,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。

  郁青松了口气,心道:“总算还有家里人约束着。”

  然而她这个念头还没转完,就听方才那男声又道:“二妹啊,记住哥哥今天教你的:这惩罚一个人呢,最愚蠢的做法就是把人一刀杀了,那太便宜他啦。我们要学会钝刀割肉。嗯,把人挂起来,然后生个火盆,找根铁签,弄点盐巴,割一片,烤一片,吃一片。”

  郁青:“…………”

  这是什么超级大恶魔!!!

  郁青一双眼睛陡然睁圆,愤怒地盯着帷幔女子身后的轿子。

  那是一顶通体黝黑的黑色轿子,连轿帘用的都是黑色绢丝,乍一看去不像轿子,倒更像是一口四四方方的棺材。

  整个轿子唯一的色彩,便是轿身上刻着的那只宛如在血水里浸泡过一般的兽头了。

  獠牙森白,兽眼幽蓝,那宛如两排弯刀一般的獠牙上还挂着几缕猩红……狰狞,恐怖,诡异,让人一眼望去遍体生寒,一如轿中所坐之人!

  刚才那男声就是从这轿子里传出来的!

  果然,郁青视线刚投过去,就听那人又道:“不过这小老儿忒老了点儿,烤着吃怕是不够鲜嫩,还是……炖了吧。炖了喂狗。”

  郁青: “!!!!”

  郁青头皮嗤啦一下炸开了,抬脚就要过去,手腕却在这时忽然被人一把攥住,侧头一看,顿时一怔,担心道:“阿九?”

  之所以担心,是因为少年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太不对劲了,先前那种泰然自若不见了,此时他双眉紧蹙,长眸幽冷,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不寒而栗。

  郁青还从没看过少年如此模样。她忍不住又唤了声:“阿九??”

  少年喉头滚动了几下,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。过了片刻,他脸上神情终于缓和下来,视线从那黑色轿子上收回,双目凝视着郁青,道:“姑娘……”

 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  郁青了然了,心说阿九估计是不想让我管这闲事。

  哪知少年停顿了片刻,忽然摸出张薄如蝉翼的面具,道:“姑娘,还是戴上这个再过去吧。”一面说着,一面不由分说的帮她将面具戴好,随后他自己也戴了一张。

  依旧是张少年人的面皮,但五官平平,将他原本那份令人眩晕的俊美遮盖住了,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位普通的清秀少年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