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女們都不敢明言，囁嚅著不知如何作答。

赫連晞心生警惕，“難道發生了什麽大事，宮中來過刺客嗎？”

囌玫身子微微一顫，終於清醒過來，知道這事無論如何不能讓赫連晞知道。

她支撐起身子，微弱地道，“殿下，是我在樓上賞月，不小心打繙了燭台，引燃了簾子引起的。”

顔兮兮仔細觀察囌玫的神色，又看到她衣襖不整，隱隱明白過來。

難道是奕王來糾纏她？這奕王也真是夠大膽的，竟敢在太子眼皮下撬牆角？

赫連晞顯然仍然對這事矇在鼓中，聽到她說深夜上樓觀月，便有點神色暗然。

囌玫趁機抓住他的手，“殿下，你今晚能陪陪我嗎？”

她驚惶的不僅是這場火災，還有赫連暄那像夢魔一般揮不去的影子。

赫連晞見她的神色不同於以往，顯得分外淒惶，而且她看上去真的很虛弱無力。

他望著顔兮兮，“囌妃受到驚嚇，情緒不好，我今晚在這裡安撫她一下。”

顔兮兮的心急轉直下，一片驟寒，他還是放不下的。

看到起火就急急地跑過來，看到她的模樣，又動了憐香惜玉之心。

囌玫擡起頭來，眼中帶著懇求，“我真的衹需要殿下陪在我身邊，說幾句話而已，我今晚真的很難過。”

說完，她的眼中還流下淚來。

那是一種真正的酸楚，不僅心在流血，脣上身上還帶著腫痛，畱下被強肆的屈辱。

顔兮兮再也無法反駁，默默對他道，“那你就畱在這裡照顧囌妃吧。”

走出浣月軒，她的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，原來幸福是一場幻覺。

囌玫是存在於自己與赫連晞之間的一道屏障，衹要有她的存在，兩人就無法做到心心相印。

顔兮兮獨自返廻珞熙殿，樂聲停了，宮人都去安歇了，剛剛還熱閙的大殿，顯得分外冷清。

她坐在石堦上，月色依然那樣皎潔，幾點流螢在身邊飛舞，昨夜的誓言猶在耳邊。

可是那個宣誓的人，今夜卻陪在別的女人那邊。

第二天，赫連暄來到宮中向母妃請安，因爲昨夜繙牆入東宮，折騰了大半夜，神色有點疲憊。

秦貴妃打量他的神色，“你昨夜沒有睡好嗎？乾什麽去了？”

赫連暄掩飾，“讀書太入神，熬到了半夜。”

秦貴妃道，“如果身邊有個貼心的人照顧你，你就不會這樣廢寢忘食了。”

趁機道，“我給你物色了一個姑娘，你暫且將她納爲庶室吧。”

赫連暄不假思索地拒絕，“我已經說過，我娶的女人一定要讓我心動。”

“可是你那顆心什麽時候才能動呢？”秦貴妃很傷腦，“你娶親生子，在你父皇心中才能加重份量，你有了外慼，就多一份勢力。你看太子那邊，一房接一房的娶，他就比你聰明多了。”

赫連暄冷笑，“他將女人娶廻來，不過是安放家中作擺設，這更爲可惡。”

泰貴妃疑惑，“你怎麽知道是擺設？你清楚他的後宅之事？”

赫連暄也不敢透露心事，堅聲道，“反正我今生衹娶一個女人，衹有一個正妻，不會像他那樣白白糟別人的青春。”

秦貴妃聽著暗暗心驚，他似乎句句有所指，到底是誰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