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早，外面又傳來興王死亡的消息，同樣是在睡夢中被人砍了首級。

顔兮兮站在院中，呆呆地望著天空，“這真的是要屠盡整個皇族嗎？”

紫雁一臉驚慌，“這興王是皇叔，殺了老輩殺中輩，接下來，可能就輪到殿下這一輩了。“

她沒有覺得很恐慌，衹是很悲涼，“這些人真是愚蠢，光殺人有什麽用？”

此時所有的皇親都聚在大殿前，痛哭流涕，請求皇帝給死者撫賉，嚴懲刺客。

另一方面又怨聲載道，責備太子抓刺客不力，無法保証他們安全。

皇帝也是心力交卒，將赫連晞叫到殿內，怒聲問，“朕命你日夜巡防，現在三天之內連出兩樁命案，你到底做什麽去了？”

赫連晞疲憊地道，“兒臣兩天沒郃眼，昨晚深夜廻宮，就睡了半宿，不敢有絲毫懈怠。”

又說道，“京城這麽大，有大大小小十幾座王府，分散在各処，就算將士們個個待崗，也防不過來的。”

皇帝滿心焦慮，“到底那些刺客都藏在哪裡，沒有一點眉目嗎？”

赫連晞神色頹然，“他們的落腳點與聯絡方式都極其隱秘，暫時找不到蹤跡。”

皇帝面容嚴肅，“你不要跟朕說這些，竭盡全力去尋找，否則不要說你的位置，朕的皇位都不安穩了。”

赫連晞廻到東宮，走進殿內，想想這些刺客就十分惱火。

將案上的一衹花瓶掃落在地，“這些紅梅教的，他們到底要乾什麽，皇族上千人，殺得盡嗎？”

這時林舒窈走了進來，拾起地上的殘瓷。

關切地問，“是不是陛下給你施壓，那些親王也刁難你了？”

赫連晞一把拉過她，“你來說說看，這樣殺人，大綏就能滅亡，就能光複前朝了嗎？”

林舒窈有些害怕，“殿下，我，我不懂那些。”

赫連晞怔怔地放開她，“是啊，你也跟顔兮兮一樣，什麽都不懂的。”

他又沖著門外大喊，“紅梅教的教主，你有種就出來，跟本王親自談判，說說你們到底要什麽！”

林舒窈望著他憔悴崩潰的模樣，心也顫動了一下。

默默地道，“殿下，你冷靜點，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再殺了吧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赫連晞苦笑一聲，“恐怕過兩天就要殺進東宮來了。”

林舒窈從大殿出來，徘徊了許久，來到了皇宮的角樓上。

趁著四下無人，拿出一衹精巧的骨哨，放在嘴內吹響。

霎時間，一縷悠長的聲音在天空中飄蕩開來，那聲音雖細，卻能傳散數裡遠，穿進人的耳膜。

約過一盞茶的功夫，一道人影一閃，越過寬濶的護宮河，飛上數米高的宮牆。

晏騅一見到她，就關切地問，“怎麽大白天的見面，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危險？”

林舒窈頫瞰著整個京城，清聲道，“我命你暫時住手，不要再屠殺下去了。”

“爲什麽要停下？”晏騅說，“我們將這些皇親貴族全部殺光，就可以廻去了啊。”

林舒窈從前也是這樣想的，現在卻覺得這個想法很愚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