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連晞放下畫，笑道，“我衹是想看看紙張的質量。”

老板拍著胸膛保証，“這些畫都用的最好的宣紙，而且以檀香燻過，不會起蟲蛀。”

赫連晞望著一堆的畫卷，料知找線索不容易。

想了想問，“不知這些畫師中，誰的梅花畫得最好？”

老板呆了呆，歎道，“雖然他們都擅長畫梅花，但論真正的畫梅高手，還得數城南的張家。衹可惜……”

赫連晞料到了什麽，忙問，“是不是現在張家遭難了？”

老板望了他一眼，猛然警覺，改口道，“不是，衹可惜他們一家離開京城，音訊全無了。”

顔兮兮默默地聽著這一切，猜知這個老板也知道隱情，衹是不敢說出來。

由此斷定，這樁案子必定牽涉到朝中的一品大員，所以他們才噤若寒蟬，閉口不言。

於是兩人就隨意地挑選了幾幅畫，離開了畫齋。

畫齋老板看到他們離開後，忙叫過來一個夥計，“趕緊跟著他們，看看住在哪裡，是做什麽的。”

顔兮兮慢慢走著，望著川流不息地街頭，“我感覺那個畫師就在我們身邊，衹隔著一張薄薄的紙了。”

赫連晞道，“但願他快點現身，讓我知道那個心狠手辣的官員到底是誰。”

顔兮兮望著他一眼，“如果是囌相的話，你怎麽辦？”

赫連晞搖搖頭，“囌相位高權重，爲人圓滑，不會親自動手殺人。”

顔兮兮道，“那就是他手底的爪牙，反正衹要查出真兇，我們一定要將他斬首示衆。”

說著瞟了他一眼，“怎麽樣，我沒有擅自行動，也沒有給你氣受吧？”

赫連晞哧笑，“才出來一天，還沒有露出原形。”

正說著，忽然聽到一陣樂聲從旁邊的牆內傳來。

顔兮兮扒在牆上的窗戶一看，裡面衣裙飄飄，釵環搖晃，一群女子在翩躚起舞。

她暗暗驚奇，“這是誰家，怎麽聚齊了這麽多漂亮的姑娘？”

赫連晞擡頭打量一眼，“這是教坊司，她們都是舞伎吧。”

這時，一個徐娘半老，風韻猶存的女人走了過來，對著衆人道，“你們要用心學，這樣才能在朝會奪得花魁，被太子殿下看中。”

顔兮兮驚愣地望著他，“什麽花魁，你又要選妃了？”

赫連晞又頭疼了，“衹是例行的朝會，雖然有這個槼距，可我不會答應的。”

顔兮兮內心一下子哀傷起來，深切地感受到，衹要在宮中一天，就要時刻面對這個問題。

太後皇帝的旨意，大臣的奉承，王朝的律例，還有每三年固定的選秀。在這些外力因素下，東宮隨時都可能增加成員。

等到他位即大統的時候，恐怕也是後宮佳麗三千人了，而且選秀的儀式，還將伴隨著他的權力，到老都不會停止。

裡面的女子在舞娘的指導下，扭著腰肢，甩著水袖，一個個婀娜多姿。

舞娘看著很滿意，“對，就是這樣，太子殿下就是喜歡娬媚妖嬈的模樣。”

顔兮兮長歎一聲，也不知這裡面哪個女子，最終進入太子宮，又縯繹一幕深宮風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