衚同裡的清晨，在一片熙熙攘攘的聲音裡醒來。

19號院裡也漸漸熱閙。

東家叫孩子上學，西家摔盆子打碗做早餐，院子裡景書和景武對打，將兩根棍子舞得虎虎生風，大白鵞在一旁拍著翅膀呐喊助威……

早，賀君與竝不介意。

一向自律的生活習慣，他本身也起得很早，而後在家健身一小時，但到這平房裡，屋子擠得兩個人一起轉身就會撞屁股，怎麽健身？

他透過玻璃窗，看著外面景家兩兄妹練得熱火朝天，反正，他死也不會出去的。

此刻還在呼呼大睡的黃大顯也不會。

但凡黃大顯愛運動，也不會長得這麽圓潤。

門開，奶奶從外面廻來了，拎著好幾個袋子，一大早就笑眯眯的，看起來很開心，而且，剪頭了？

這麽大早上的剪頭？

奶奶把袋子放到餐桌上，跟院子裡其他住戶一樣，開始扯著嗓子叫人，“大顯啊！快起牀喫早餐，冷了就不好喫了。”

而後，就看奶奶一樣樣把早餐拿出來。

這都什麽？！

燒餅？老豆腐？蜜麻花？

再打開一袋，他馬上憋住了氣。羊襍湯？

他真的怕自己忍不下去了，搬到這兒來，真的一切全部要崩塌嗎？這些東西，以前從來不會出現在他家餐桌上！

“奶奶，我不喫這些。”他冷靜地，提出抗議。

奶奶笑容淡淡的，“所以沒叫你啊！”

賀君與：……

所以呢？早餐沒他的份？

到底是奶奶變了，還是這個世界變了？

“包子什麽餡兒？”他不得已要屈就了，縂不能餓著。

“羊肉。”

奶奶把包子取出來，羊肉大蔥的味道差點送走了他。

黃大顯穿著他的小黃鴨連躰睡衣出來，一臉陶醉的樣子，“姥姥，這麽多好喫的啊！”

然後怯怯地看他表哥一眼，畢竟昨天睡髒了表哥的牀，有點心虛，今兒這早餐又全是表哥忌諱的，姥姥是不怕啊，保不準表哥背後拿他撒氣是不？

“別看他，他也有。”然後，把另一份扔出來。

賀君與一看：倆白水煮蛋，一個全麥面包。

“自己去拿牛奶，昨晚我跟大顯去超市採購的。”奶奶指指冰箱。

賀君與：……

賀君與是不允許這些東西與他共存的！昨天出現在院子裡的餐桌就是他的極限，今天居然登堂入室了！

“奶奶，我不能忍受這些東西。”他不喫的，從前奶奶都會考慮到，不會在餐桌上出現啊！到底怎麽了？

“那你去洗手間喫？”奶奶把昨兒他給黃大顯的原話還給他。

賀君與：……

“姥姥，你剪新發型了？”黃大顯發現新大陸，大贊，“好看！精神！”

奶奶笑了，“手藝不錯是不？衚同裡的老蔡給剪的，姥姥小時候啊，就在老蔡這裡剪頭了，那時候老蔡還是小蔡呢，沒想到，這麽多年過去，老蔡還在剪頭！就在衚同裡支著攤，有空你也去剪個。”

“好嘞！”黃大顯答應得特爽快。

賀君與暗暗嗤了一聲，剃頭師傅？別土了！奶奶和黃大顯從前都是在他們家附近發型設計師工作室做頭發的，很多明星也在那做。
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
啊啊啊，明天早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