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最後一句話，錢香蘭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。

宋殷眉身子僵了一下，臉上一陣煞白，顯然沒料到女兒這次如此沖動，“是妹妹教導無方，妹妹願意接受懲罸。”

原本白皙的額頭此刻已經由紅轉青，隱約的有血絲順著額頭滑落，可是她依舊咚咚的磕著頭，聲音滿滿的惶恐。

秦蕊妍看著這樣卑躬屈膝的三姨娘，倣彿有一把刀狠狠的割著她的心，鈍鈍的疼，“娘，你起來，別跪她……”

她哭得撕心裂肺，可是，錢香蘭啪的一聲拍在桌上，“是姨娘，四小姐連這點都分不清？還是三妹你平時就是這麽教她的？”

宋殷眉身子瑟縮了一下，連忙搖搖頭，“妍兒年紀小，不懂事，還請二姐不要和她見怪，待我廻去一定好好教育她。”

“這麽多年你都沒教育好，還打算廻去就教育好了？”錢香蘭嗤笑，眼裡滿滿的狠毒，她對上秦蕊妍憤恨的眼，心裡有了個主意，“你就直接在我面前教育吧，什麽時候教育好了，什麽時候離開。”

“二姨娘，四妹她衹是不懂事……”秦蕊訢心裡生起恐慌，連忙開口。

“快點！”錢香蘭冷冷的催促，“如果你不願意教育，我就代勞了。”

宋殷眉呆在地上的手緊緊的握起，指尖泛白，她擡起通紅的眼，望向那哭的悲慼的女兒，動了動嘴角，終究是什麽也沒有說出。

站起身，她邁著搖晃的步子，在秦蕊妍不可置信的目光下，狠狠的揮了下去。

刺耳的巴掌聲劃破空氣，硬生生的響徹在屋裡，“給二姨娘道歉！”

秦蕊妍歪著頭，兩邊的臉頰上五指印鮮明，她慘淡的笑了笑，眼裡蔓延著恨：“我不！”

又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臉頰上，“道歉！”

秦蕊妍牢牢的閉緊嘴，就是不願認輸，她眼裡是滿滿的恨，隨著那巴掌狠狠落下，她從最先的痛到最後的麻木。

秦蕊訢看不下去，握緊拳頭，打算站起，卻聽到屋外有人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：“二姨娘，不好了，二小姐中毒了！”

錢香蘭嘴角的笑容凝固住，眸中恐慌閃過，幾步下來，揪住丫鬟的衣領：“你說什麽？婉兒中毒了，怎麽廻事？”

“不知道，就是今天早上用了一碗魚片粥，然後就吐了黑血，不省人事，嬤嬤已經去請大夫了。”

魚片粥？錢香蘭看著那滿地的湯汁，她碗裡是一個蛇頭，那蛇身去哪了？她心裡陡然有一個可怕的猜想，連忙推開丫鬟，慌忙的跑了出去。

清環見此，連忙放開了手，也跟了上去。

宋殷眉趕緊上前想扶住女兒，卻被她狠狠的揮開了手：“別碰我！”

“妍兒，”秦蕊訢連忙站起身，去攙扶住自己的妹妹。

秦蕊妍嘴角勾起惡意的笑容：“報應，真是報應……”秦書婉竟然中毒了，她一陣大笑，驀然暈了過去。

錢香蘭進來的時候，看著女兒無聲無息的躺在牀上，頓時心如刀割。